【鹤一期】雪之城 01

伪战国paro

ABO有生子,请注意避雷

一大堆私设和各种捏他出没,请注意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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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第一次来到雪见之城是在盛夏,彼时这座五条家城堡的主人还是鹤丸国永的父亲老国永先生,鹤丸曾经牵着他的手跑过蜿蜒回转的长廊,指着远处的山亭告诉他,那个地方是冬天里欣赏整座雪见之城最好的地方。

其实比起少年口中所描述的那片被纯白的雪被覆盖的美景,粟田口的一期一振一直觉得向自己描述这些的五条鹤丸国永才是更加耀眼的存在。

“雪见最美的时候就是冬天了,除了被白雪覆盖的城中,本丸后山的腊梅也正值花期。每年初雪的时候,五条城主就会命家里的女眷和丙性的男子去山上的梅林中采集雪水,以上等的炭火烹调煮茶,在位于半山处的雪见亭品茶赏景,就是全洲岛风雅的景致了——吉五郎少爷还是第一次到雪见吧?只可惜不知道能否赶上欣赏雪见的冬景呢。”

一期轻抚着怀中小狐狸柔软的皮毛,视线投向车前赶马人的背影:“吉五郎少爷并非初到雪见,十年前就来过了,鸣狐叔叔。”

赶车的人半张脸被面具遮盖,即使转过头来也难辨年龄,开口是低沉的男音:“不对。”

一期的视线凝滞了片刻,才恍然垂下眼帘:“是,国吉大人。”

“哎呀哎呀!鸣狐也太严厉了些,这里离雪见之城还有很远呢!在这里和一期少爷表现的亲密一些也不会被察觉什么的。”小狐狸的嘴巴一张一合。

“如果您是这样想的,就枉费主公对您的期待了。”鸣狐本人用低沉的声音说着,“现在起我已经不再是您的叔父,而是家臣国吉,您也不再是家臣粟田口的孩子,而是大将的丙性次子,半年前嫁至五条家的羽下吉五郎少爷。”

“我明白。”

“就算是只有至亲或者鹤丸国永大人在场的情况下,也要牢记这一点。”

“是。”

雪见的城堡有着相当奇特的造型,整座城堡通体白色,连屋顶的瓦楞也被漆得雪白,只有两侧翘起的飞檐上覆盖了黑色的砖瓦,远远望去正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

这座白色城堡白色的主人,正身着一身白色的华服站在他们面前。

一期走下马车时,看到鹤丸国永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亮金色的眼睛如同照耀着这座城池的阳光一般明媚。

“真是让人好等,吉五郎!路上可还顺利?”

一身清冷白色的鹤丸抓住他的衣袖,白檀的冷香一阵阵地朝一期袭来,让他下意识身体紧绷。

五条鹤丸与羽下吉五郎已经完婚半年之久,此次是大病初愈的吉五郎婚后首次回到娘家后又重新“归来”,作为一对恩爱的夫妻,相别三月之久,理应表达一些热切的思念之情。

一期弯起嘴角,保持着被鹤丸抓着手臂的姿势微微屈身行礼:“劳您牵挂,一切都好。”

“粟田口的各位一路护送也实在辛苦,今天就先到光忠家好生休整一下吧,我还想和吉五郎单独相处一会儿——国吉先生这个表情,难道是不愿意吗?诶诶,也请您体谅一下我这个毛头小辈对心爱的妻子的思念之情嘛!”

“五条大人说笑了,吉五郎少爷是您的妻子,我鸣狐国吉的使命不过是将少爷护送回到大人身边而已。”

“哦哦,是这样吗?实在是抱歉,因为国吉先生总是戴着面具,所以晚辈对您的表情也拿捏不准啊。”

“鹤先生总是这样,给您造成困扰的话还望谅解。”一身黑服的烛台切光忠对着鸣狐露出歉意的笑容,“国吉大人和各位随从,请跟我来吧。”

离开之前,鸣狐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鹤丸身边的侄子,眼神里最后的一点担忧与叹惋都在转过头的时候流露出来,让一期不由得产生动容的情感:原本他的人生……在十年前离开雪见的时候就该与这座城池的主人再无交集,而作为家中长子,纵使生为丙性,也终究还可以在背后成为弟弟们的助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作为少爷的替代品而陷入困局当中……那么未来的自己与粟田口家的命运,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还要看多久?吉五郎要是再对国吉先生这样恋恋不舍,身为丈夫的我可是要吃醋啦。”鹤丸贴在一期的耳边笑嘻嘻地开口。

这样靠近的时候,甲性温热的吐息让一期下意识颤栗起来,那股白檀的香气也由于距离的拉近而变得更加浓郁,充盈鼻间的时候几乎让他感到窒息。

直到鹤丸的手臂揽在他的腰侧,两人之间的距离微微拉开一些,一期才稍稍冷静下来,回过神的时候正对上鹤丸那双亮的过分的眼睛。

“还真是相当敏感的身体呢,难道是快到热期了吗?”

一期压制着身体的颤抖,主动抓住了扶在自己腰侧的甲性的那只手:“鹤丸大人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嗯?这可真是个不小的惊吓啊,不过至少忍耐到房间里吧?”

“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真是……”

鹤丸伸手捂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人的嘴,从那双蜜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被冒犯后不满的情绪,反而笑出来:“好啦,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知道吉五郎是懂得忍耐的人,所以不要生气——我们先去院子里逛逛怎么样?”

雪见的城主,五条的家主鹤丸国永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很少有人能猜得到,毕竟这个初露头角的年轻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给别人带去各种各样的惊吓;所以现在被对方牵着手走在通往后山的长廊上时,一期也不知道鹤丸心里究竟有什么打算。

不过这条路还和记忆中一样,在穿过后院的时候,一枝不知道结了什么果子的枝子还会突然斜插进来,偶尔还有结了葫芦的藤蔓挂在半空中,在这条绿意葱茏的长廊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惊喜。

“真是怀念啊,小时候我和吉五郎也曾经这样手拉着手走过这条路呢。”仿佛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一般,鹤丸主动开口。

“您恐怕记错了,之前到访的时候,我并没有和您来过后院。”

“哈哈,是这样吗?那么——”鹤丸停在一处房门前,转过头看着垂下头回避着他的一期,“十年前被我牵住的那只手,究竟是谁的手呢?”

一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吉五郎也是知道的吧?我之所以坚持要跟吉五郎结婚,就是因为小时候你说要做我的妻子啊,难道忘记了吗?”

“都说了我没说过这种话……”一期的声音有些发抖,原本早应该在被尘封起来的记忆被对方的言语一点点勾起来,仿佛一滩平静得湖水突然被来回翻搅,连最深处的沙粒也不由自主地被带到湖面上来,竟然带起一种眩晕之感。

一期不得不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现在他才是羽下吉五郎,鹤丸国永所说的那些记忆并不属于他……

“那么,十年前说要做我妻子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是您……记错了。”白檀的冷香仿佛带了催眠效果,将一期的意识拉进回忆当中,即使拼命挣扎也无法挣脱……

鹤丸抱住突然倒下的人,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樱香气息逐渐明显,那是丙性在热期动情时才会变得如此明显的特征:虽然之前对这位“吉五郎”的了解算不上多全面,但粟田口家丙性长子清冷的性格与不输于乙性甚至某些甲性的凌厉作风,他也早有耳闻,不少名门的甲性子弟也曾经在私下里讨论,倘若一期一振不是丙性而是甲性,哪怕是乙性,而且粟田口不是羽下的家臣而是自立门户的大名,恐怕提亲的队伍也会踏破门槛的吧?不过世上没有“倘若”,只有必然的因与必然的果——他会同意“奉命”迎娶大名羽下家的丙性次子吉五郎也好,那个本应成为他妻子的羽下吉五郎的离奇失踪也好,亦或是半年后不得不顶替失踪的少爷进入这个危险的困局当中的一期一振也好——一切都是始于十年前那场阴差阳错的初见。

在一期的记忆里,年幼时期的吉五郎少爷就和他长大以后一样,是一个满脑袋都是鬼点子的人,小时候周围人说他作为丙性少爷过分淘气,长大以后则被说成太过叛逆了。

但一期一振却对此没有更多的负面看法,也许是因为在他刚刚受到父亲的教导,只知道作为家臣和仆从要听从主公的话的时候开始就陪在吉五郎少爷的身边了,所以对他的看法也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不过很多时候,年幼的一期也不明白这位与自己同龄且同为丙性的吉五郎少爷在想些什么,居然会在跟随父亲前往雪见赴三条家宴会的时候提出与他互换身份。现在想来也许只是天性爱玩的吉五郎少爷不喜欢被贵族之间的礼节束缚着玩乐而已,却阴差阳错地让五条家的少爷误以为自己是吉五郎本人,而年幼的自己又无法控制地被耀眼的五条鹤丸所吸引,甚至在对方问出“你愿不愿意做我鹤丸未来的妻子”的时候,也昏头昏脑地答应了——因为鹤丸少爷没有问“吉五郎愿不愿意做鹤丸的妻子”,所以他的回答也是“我愿意做鹤丸少爷的妻子”,一期觉得自己很是狡猾,明明是以吉五郎少爷的身份被邀请出来的,却自私地以一期一振的身份答应了未来要做鹤丸国永的妻子,因此也没把这件事对吉五郎说起过。

只是年幼时候的童言无忌,谁也没想到会在十年后变成事实——一期当然不会真的相信鹤丸是为了当年这句话才会迎娶吉五郎,但他知道自己十年前与鹤丸相见后就再也无法忘记那个人……明明对方是身份显赫的三条近亲,而自己不过是羽下大名一个家臣家的丙性孩子,一期一振从未妄想过真的能嫁给鹤丸国永做妻子,甚至不曾想过他们在之后的人生中还会有所交集。

但也许命运总不愿让人这么轻易地将其猜透。

九年后,那个带着一身白檀香气的五条甲性亲自拜访他们所在的丰桐城,带了表兄三日月宗近的书信来表达与羽下家结盟联姻的意愿。考虑到年龄与身份,吉五郎少爷都是联姻的最佳人选,而鹤丸国永本人的意愿也正是如此。

而吉五郎却表现得极不情愿。

羽下家的封地位置偏西,南面与东面都面临着其他大名的威胁,如果能和北面的三条家联合,至少能牵制住东面的柴仓家,让主公能够专心对抗南面耀武耀威的敌人。一期其实很清楚这场联姻势在必行,旁人也一直告诉他要竭力劝说吉五郎少爷尽快同意此事,但他同时也知道吉五郎决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与鹤丸的几次见面之后也没有什么变化,恐怕最后还是要出差错。

在婚期限定的最后一晚,碍于重重压力穿上白色喜服的吉五郎还在百无聊赖地对一期说着,要是能像小时候一样,让一期替他去跟那个五条的结婚就好了。

那怎么可能呢……

一期转醒过来的时候,头脑还有些昏沉,身体也在发热无力的状态。他所处的房间里光线很暗,只能看到坐在床前的鹤丸的轮廓,视线受阻的同时,充盈在空间里的甲性气息也变得更加明显。

“总算醒了,突然昏倒可真是吓到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大概是先前一直服药的缘故……身体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变化。”一期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绵软无力,明明预算的发热期应该是在三天后才对,没想到居然会提前了这么多。

“虽然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吓,不过你也早有心理准备了吧?”鹤丸站起身来,借助听觉,一期能模糊地猜到对方应该是在脱衣服。

他来到雪见的目的就是让鹤丸标记自己,这是主公与父亲共同的计划,一期自己也对此有所觉悟。

“是。”

吉五郎出嫁的时候,一期并没有被安排在送亲的队伍中,得到少爷在去往雪见的路上突然“失踪”的消息时,他却不曾像旁人那样感到震惊:那位吉五郎少爷向来都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他自认自己绝不是为成就父亲的野心而生,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能够逃离父亲控制的机会,而去往雪见的这段路程,可以说就是他人生中最后的机会了。

“吉五郎还真是个相当任性的家伙,他自己逃走的时候,究竟有没有为家人和朋友考虑过呢?”褪去衣物的鹤丸来到床上,抓着一期的肩膀居高临下地说着,“这半年以来,我可是相当困扰啊。”

三条家与羽下家秘密商议,最终隐瞒了吉五郎失踪的消息,只说羽下家的少爷在嫁到北方之后身体不适,所以闭门不见任何来客。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羽下大名为应对来自南方的压力而被迫与东方的柴仓家商议休战,而不愿就此罢手的柴仓家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将嫁至五条家的吉五郎送到两方势力边界的江汀城“养病”——这样一来便等于同时得到了羽下与三条两家的人质,可谓一石二鸟。

一期伸出手臂环住鹤丸的肩膀,引着对方靠近自己:“‘逃跑’是指什么?是吉五郎让您觉得困扰了吗?”

原本的“吉五郎”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一期一振代替他成为了所有人需要的“吉五郎”。

羽下大名当然可以选择拒绝柴仓家的要求,但粟田口吉光却提出了一个铤而走险却值得一试的计策:让自己的孩子顶替失踪的吉五郎到江汀去,一方面以吉五郎的身为作为让柴仓家安心的筹码,另一方面在这座分布着羽下、三条和柴仓三家势力的水城时刻监视柴仓家的动作,为之后两家的联合东进做准备。

一期从小和吉五郎少爷一同长大,清楚吉五郎经历的每件事,同时有着不输给其他青年才俊的才能,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这个计划风险巨大,倘若真实身份被识破,不说一期自己性命难保,柴仓同羽下、三条的矛盾也会立刻爆发;即使能够瞒过柴仓家的眼睛,如果局势发生变化,羽下与三条的联盟瓦解,一期与粟田口的立场也会变得微妙,甚至可能因为只是顶替者而在战争开始的时候被毫不犹豫地舍弃……

羽下大名最初也对吉光的计划表示怀疑,但吉光用切腹的方式向主公证明粟田口对羽下家的绝对忠诚,大名也终于放心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一期一振——他需要前往五条的雪见城,赶在与柴仓家结为同盟之前,与“丈夫”鹤丸结下夫妻之实,并在之后按照计划前往江汀。

三条家很快同意了这个计划,继承兄长家主之位的鸣狐便亲自将侄子送入了这个巨大的险境之中。

勾住自己肩膀的手臂还在发抖,鹤丸知道一期是抱了极大的觉悟再次来到雪见的,更清楚如果不是如此,他根本没可能与这个人在雪见重逢;但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在这之后,他就要把自己亲自标记的人送到柴仓家修筑的鸟笼当中,至此之后很可能就是生死两别——但如果他不同意这个计划,就再没有得到这个人的可能,那是他认定的妻子,从十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待续)

2017-11-22鹤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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