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一期】雪之城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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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战国paro

ABO有生子，请注意避雷

一大堆私设和各种捏他出没，请注意

如果觉得ooc了雷了麻烦就不要看下去了，感谢

副cp含小狐三日、后物，注意避雷

今天是关于过去的故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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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半宿之后，两人总算是处理完了积压已久的欲望，鹤丸拖着疲惫的身体叫醒昏昏欲睡的伙计烧了半盆热水，把自己和一期都擦洗干净以后才重新躺回床上。

一期凑近了一些枕到对方的手臂上，鹤丸刚好将另一只手臂轻轻搭到对方腰侧，原本是想用身体把自己的丙性完全圈住，无奈因为身高相仿的原因，也只能放弃了这个计划，就着这样微微错开一头差距的姿势抱着对方躺着。

“真是丢人啊……”

“怎么了？”

“我是想说，一期你啊，作为丙性个子也太高了一点吧？你这样会让我很有压力。”鹤丸感慨着。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而且身高的问题和是甲性还是丙性也没有直接关系吧？我记得三条大人也很高大。”

“可不是，那家伙还天天以‘个子大就是好’当成自己的卖点，不过一期还没见过三日月的甲性伴侣吧？那家伙比他还高不少，跟他们俩站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超有危机感的。”

“三条大人的伴侣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哈哈，还真是符合你风格的回答啊，不过你就不用瞒我了，三日月和小狐丸的关系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粟田口家早就得到这个情报了吧？”

“如果我就这样说出来，鹤丸殿会觉得不安吗？”一期装作无意地试探着。

“如果你是指我的妻子是个情报头子这件事，我没觉得有什么可不安的哦——而且那个传闻我也听说过，粟田口家是忌讳从最亲近的人身边套取情报的，对吧？”

“是父亲给我们立下的规矩，因为面对最亲近之人的时候，判断力容易受到感情影响。”

“既然如此，从一开始就定下‘禁止恋爱’的规矩不就好了？”

“人可是很难控制自己会喜欢谁的，这种规矩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永远只能是理想状态罢了——而且让孩子们为了获取情报而放弃自己的幸福，这也未免太残忍了些，我和父亲都是这样认为的。”

“意外地很有道理啊，吉光先生也真是个有趣的人，还会让自己的丙性长子上战场。”

“那是我自己要求的——吉五郎少爷常说一直留在丰桐的城堡里，视野和心胸都会变得狭窄。”一期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来，抬眼看着鹤丸，“对了，或许就是在战场上那几年历练的缘故吧？之前我的个子还没有这么高，到战场上以后还长高了不少。”

“嗯……或许有道理？毕竟三日月也是直到前些年受了伤才不再亲自上战场的。”鹤丸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这么说的话我也应该多上几回战场，没准也能再长高一点？”

“鹤丸先生这个年纪是不可能的了。”一期忍不住笑起来。

“咳咳，别拆穿我嘛……不过这样说起来——物吉也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吧？我记得他代表贞宗家上战场的时候你应该也刚好在战场上。”

一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说，物吉大人也是我们的同伴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物吉之所以会帮助我们，多半是因为后藤吧？”

“这么说鹤丸殿已经知道后藤是我的弟弟了吗？”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其实我们在来的路上超狼狈的，我们俩还跳进豕突江里憋了好久的气呢。”鹤丸说道，“这个小家伙背后的‘大人物’居然是那个物吉贞宗，可真是吓到我了啊——”说到这里，鹤丸突然凑到一期的耳边低语：“不过比起这件事，还是一期更让我感到惊讶呢……跟我说说‘刺客’是怎么回事？”

鹤丸的声音压得很低沉，两人又刚刚进行过半场欢好，一期毫无防备地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心虚起来：“唔……没什么……”

“如果你不说，我也可以去问山姥切或者他那个新选队的兄弟。”仿佛是在惩罚对方的不坦诚一样，鹤丸带着几分恶趣味地伸出舌头，舌尖沿着耳廓向里面扫去。

“鹤丸殿……别，别这样……”刚刚发泄过的身体还有些敏感，这种细微的感觉都被放大了不少倍。耳朵传来湿湿痒痒的感觉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一期紧张地躲避着鹤丸的动作，小声开口，“应该是被什么人派来……想在结盟之前暗杀我，但是……被堀川君抓住了。”

“在哪里抓住的？”

“城，城堡外……”

“不是这样吧？一期如果说谎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鹤丸伸手抬起一期的下颌，迫使那双躲避着他的蜜色眼睛与他对上视线，“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个刺客是不是真的伤到你了？”

甲性的声音仿佛带着什么蛊惑力一般，一期和鹤丸对上视线，那双亮金色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防御阵线又被悉数击溃。

“我没事，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躲开了。”

“但还是被吓坏了吧？”鹤丸没法想象当时会是什么情况，却还是对怀中的人感到无比的心疼，明明他应该陪在怀孕的妻子身边的，却让一期遇到这样的危险，明明……是想把这个人圈在怀里好好地保护疼爱的，却反而将他推进了更加危险的泥潭当中……鹤丸控制着力道和距离，小心翼翼地单手抱住一期的肩膀，“是我不好，那时候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现在还逼着你回想那些可怕的事。”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本来不想说出来给您增加烦恼的……”一期伸出手臂回抱住鹤丸，这个人仿佛是把那份满溢的爱意化成了温柔缠绵的拥抱，微微发抖的手臂却又暴露了爱意之外的那份悔恨与不安，让他无法不做出安抚的动作来，“已经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鹤丸殿能到江汀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

“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你今天是被羽之城的人为难了吧？后藤告诉我今早羽之城的戒备突然变得特别森严。”

“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后来物吉大人及时赶到，所以什么都没发生。”一期轻声安慰着对方。

“一期……还有多少危险是你没告诉我的？”

“没有了，这里的情况我还能应付得了。”

“但是粟田口的情报网已经被封锁了。”

“我们兄弟之间的联络方式有很多种，不会被完全封锁……虽然不如之前那样便利，但是关键信息还是可以传过来的。”

鹤丸把头埋在一期的发顶，拼命嗅着丙性身上淡淡的樱香气息，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真想就这样把你带回雪见去。”

“不行的。”

“就知道一期会这么说……我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鹤丸语气无奈，“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这个计划里究竟处于什么位置？”

在茶楼里，最后鹤丸突然搂住他的时候一期就意识到了，对方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与山姥切之间的关系，所以也料到鹤丸会问这样的问题。

“鹤丸殿觉得呢？”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代替吉五郎被送到江汀收集情报——不过现在看来，无论是劝说羽下与柴仓两家暂时和解，让三家联盟有形成的可能，还是促成三家派出使者前往松夷暗中讲和，似乎都与粟田口有关，甚至可能正是你们在背后操纵的。”鹤丸说出那些让他自己都觉得震惊的猜想，“一期一振，你究竟在策划着什么？”

“实际上和您的猜想基本吻合。”一期朝对方露出笑意来，“不愧是鹤丸殿，这么快就发现我们的意图了。”

“恭维我可是没用的——放心，无论你在计划些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即使我的计划会让您站到三条家，甚至整个江北三家的对立面上也没关系吗？”

“这点小事我在加入山姥切的商队时就有所觉悟了。”

“那如果这是一个会让无数生命因此而消逝的计划呢？”

“一期和粟田口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毕竟你可是连无家可归的小偷和刺杀过你的刺客都能原谅的人。”

“您记得真清楚。”

“和你在一起遇到的每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那个小鬼偷了吉五郎的钱包，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你却说决定原谅他，还把自己身上剩下的钱全都给那个小鬼了，就因为他是为了病重的母亲才偷窃的，对吧？”

“还好之后鹤丸殿十分慷慨地帮我们付了第二天的客房钱。”

“不然呢？总不能让你和吉五郎跟那些臭烘烘的甲性住通铺吧？不过一期就是因为知道我不会让你们两个受委屈，所以才这么大方地把自己的钱都给了一个陌生人吧？”

“这是对您的信任，不好吗？”

“你这样说的话我就没什么可反驳的了。”

一期沉默了片刻，自己倚靠着的这个胸膛算不上特别强壮，比起过去在战场上见过的那些甲性武士而言甚至略显单薄，但是鹤丸的可靠和温柔他却已经体会得十分深刻，鼻尖充斥着的白檀香气也让自己的心变得逐渐平静下来。

“鹤丸殿，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只要是一期讲的事我就都十分乐意听。”

“谢谢您。”一期闭上眼，寻着已经有些模糊的久远的记忆慢慢回想起来：“故事的主人公年轻的时候是个头脑灵活的甲性小伙子，为了营生在各个封地之间游历，结实了许多朋友，其中也不乏一些显贵；后来他遇到了自己喜爱的丙性女子，与她共同生育了一个孩子，在一个安静的边陲小镇上有了自己的家……但是在他们结合三年以后，男人为了赚钱又一次开始周游各地，这期间那个小镇传来了遭遇战乱的消息，等男人回去的时候，他们的家已经被烧毁了。”

一期停顿了一下，抱着对方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一些：“火焰……真的很可怕，它夺走了妻子的生命。”

“但是那个孩子活下来了，对吗？”鹤丸轻轻安抚着流露出不安情绪的人。

“是的，失去妻子的男人带着年幼的孩子投奔了帮助过他的一位大名，从此就在那位大名的城堡外安了新家，作为回报，男人开始为这位大名效力。”一期睁开眼，向着对方伸出手，鹤丸会意，抓住那只手与他十指相扣。

“男人后来又娶了新的妻子，养育了好几个孩子，为了帮助自己的主公，之后也和过去一样四处游走，回来的时候身边经常带着陌生的男女，其中既有丙性也有乙性……大名身边的人都说男人生性风流，但那些被带回来的人大多都是在战乱中失去了自己的家庭，有的还怀着身孕……所以那些人的孩子不都是男人的孩子，也有几个是为了报恩才留在男人身边。”一期的声音逐渐变得温柔起来，“不管怎样，这些人和他们的孩子，与男人和他的妻儿们一起，组成了新的家庭……是很温暖的家庭。不知道世人对男人这样的行为怎么看，可男人自己格外珍惜现在的家庭，但还是会经常想起自己的原配妻子——他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战乱是获取功名利禄的最好环境，但也正是战乱夺走了他最爱的人的生命。”

原本垂着眼睛的一期抬起头，蜜色的眼睛直视着鹤丸，里面带着纯澈明亮的光。

“如果能阻止现在这些无穷无尽的战乱就好了。”一期继续说，“在家里最小的孩子出生以后，男人经常这样对自己的长子说着。不久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一个计划，一个能让豕突江两岸的战火平息下来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原本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情况才可能实施，所以最开始进行得十分困难，男人发现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所以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江北三家和江南的松夷寻找与自己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过了几年以后，他终于等到了那个实施计划的绝佳时机——但是要使得整个计划开始实施，第一步必须得到主公的配合，即使他对主公提出的计划表面上看确实是对主公家有利，但是男人知道自己的主公和多数枭雄一样怀有更大的野心，不一定会同意这个计划，所以决定以死相谏，促使主公接受他的建议。”

“他的主公只觉得这个让男人的儿子代替自己的儿子去做人质的计划是狸猫换太子的缓兵之计，却不知道提出计划的人背后还有另一个打算，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得不选择配合了，是这样吗？”鹤丸接着对方的话说道，“不过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如果男人的主公坚持不再继续配合，男人之前的努力就会全部付之东流，还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计划的牺牲品。”

“但是太郎先生还是到这里来了，不是吗？”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加入这个计划的？”

“从我离开战场开始，那时候父亲终于下定决心要执行这个计划，也预想到自己或许会在中途倒下，所以希望到那个时候，我能代替他继续完成计划。”

“这样说来，从吉光先生的整个计划开始运作起来的那天起，就已经是你在指挥了吗？可是你自己还处在最危险的位置上。”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还把您也拉进来，真是十分抱歉。”

“我说这个可不是想听一期跟我道歉啊。”鹤丸叹了口气，虽然他早就猜到了，吉光会以死相谏让自己的孩子代替失踪的吉五郎到江汀来，和松夷国广家的使者山姥切突然出现在江北四处游说这两件事之间有所关联，也想到了粟田口家参与其中的意图何在，但此时听到一期这样详细地讲出这个计划的前因后果，还是觉得心中百感交集。可是比起为了不让更多家庭遭遇自己经历的不幸而赌上一切的吉光，怀中这个继承了父亲遗志的人却更让他心疼，“母亲遇害的时候你有多大？”

“只有两岁半，还不怎么记事……到现在为止也只记得火焰发出的光芒很刺眼……被烧到的地方会疼很久，后来被邻居奶奶抱到寺庙里避难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挤在一起，但还是觉得很冷，伤口也很疼。”

鹤丸听着对方的叙述，仿佛能亲眼看到那个场景一般，他下意识将一期圈得更严实了一些，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而疲惫：“没有怨恨过你父亲吗？”

“原本是稍微有一些的，但是在鲶尾和骨喰出生以后，继母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父亲不在家的时间里都是我在照顾他们，所以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些事，之后也一直为弟弟们和吉五郎少爷的事在忙碌……好像从来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呢。”一期对着鹤丸笑了一下，“在前田他们出生不久的时候，父亲和我谈起那时的事，听到我这样说，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悲伤……如果说之前我确实对父亲当年没能及时赶回来而有所不满的话，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原谅他了。”

“你还真是宽宏大度。”鹤丸叹了口气，“那时候留下的伤口在什么地方？”

“我也记不太清了……听当时照顾我的老奶奶说，因为母亲拼命地保护了我，所以我身上的烧伤并不严重，之后也没留下疤痕。”一期凭着记忆在自己左侧手臂的位置摸索了一下，“不行，时间太久了，已经完全记不起具体位置了。”

鹤丸把自己的手覆盖在对方刚才触摸的皮肤上，才发现仔细抚摸的话，确实能在那一处摸到一道凹陷的伤痕。

“不是那个地方，那里是之前在战场上受得伤……看来原本的疤痕已经被覆盖了呢。”一期抓住在自己手臂上摩挲的那只手。

“但是当时那种可怕的感觉……你一直记得吧？”

“当时年纪真的太小，具体情况记不清楚……不过关于火焰的体验，偶尔还会在梦中出现就是了。”一期停顿了一下，“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在父亲问起的时候说得那么形象吧——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呢，谢谢您。”

“不，不用专程谢我啊……虽然我还是为你觉得不甘心，但是如果一期自己都说了不在意，而且吉光先生也已经不在了，那也就只好作罢了。”鹤丸叹了口气，“既然一期已经把自己的过去和整个计划都告诉了我，我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会让它成功的。”

“我才要说……谢谢您愿意接受我和父亲这个任性的计划。”最初到雪见的时候，一期根本没想过要让鹤丸知道父亲的计划，即使他心里确实无比地喜欢这个甲性，也并不认为鹤丸会愿意接受背负着父亲的遗志的自己，甚至到了现在，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期还在隐约担心着会引起鹤丸的反感——但是那个人就这样直接地告诉自己他接受这个计划，并且愿意尽最大努力去实现它……甚至还在关心着出于计划中的自己……

“你没事吧？我说的话有这么令人感动吗？别哭啊……”

“抱歉……我实在是……”那只白皙的手伸过来帮他擦眼睛的时候，更多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流出来，连一期自己都惊讶于自己会流出这么多眼泪，但是在鹤丸抱着他的肩膀把他完全搂进怀里的时候，原本想要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最后一点理智也终于被彻底淹没了。

如果是在这个人怀里的话，就算是痛快地大哭一顿也没关系吧？无论是这两个多月以来受到的委屈和痛苦也好，亦或是这十几年来的辛酸与压力也好……如果是鹤丸殿的话，一定都会悉数接纳吧？

被搂住的人把头埋进自己的衣襟当中，鹤丸感受到自己手臂下的肩膀在剧烈颤抖着。一期一开始还在压抑着自己，只是无声地流着泪，最后终于放开了一些，却也只是紧紧拽着鹤丸的衣襟小声地抽泣呜咽，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兽一般的样子让他心疼得难以呼吸：这个人究竟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好好地发泄过自己的情绪了呢？或许从小开始就没有过？毕竟对于一个自幼丧母，在火海中死里逃生，又要照顾一大家子人，还要背负起父亲的心愿的孩子来说，即使想要倾诉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对象吧？

那么就让他好好地哭一哭吧。

鹤丸闭上眼睛，附在抽泣着的人耳边小声说：“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鹤丸国永一定会给一期一振幸福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