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一期】雪之城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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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战国paro
ABO有生子，请注意避雷
一大堆私设和各种捏他出没，请注意
如果觉得ooc了雷了麻烦就不要看下去了，感谢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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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豕突江一带早早地就迎来了梅雨季节，阴雨连绵的日子将所有人的行动都延缓了下来，却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至少连绵两个月的降雨还可以为受到阻碍而岌岌可危的计划赢得喘息的时间。
“一个月，”吉五郎握着笔念叨着，“一个月后文月都要过去了，你们就不能再催催那两个新选队的人吗？”
“虽然有新选队队员的身份，但是堀川毕竟是国广家的人，要出面去调解村正部落的内部冲突怎么也会有所掣肘，所以能打入村正家内部的也只有和泉守一个人。”鹤丸端起碗吹着里面的汤药，“调解矛盾可是新选队的专长，既然和泉守都这么说了，一个月肯定已经是最低期限了。”
“要是粟田口能介入的话绝对半天就能搞定。”由于太久没落笔，笔尖沾了的墨汁在纸上滴下了一块大大的黑色墨迹，吉五郎盯着那一块黑色叹了口气，“这可真难办啊，你说这封给山姥切先生的信我该怎么写啊，一期？”
“你别问他。”鹤丸舀了一勺汤药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端着药碗转头去看正准备开口跟吉五郎说话的一期，“温度刚刚好，一鼓作气喝下去哦。”
一期皱着眉躲了一下贴到唇边的药碗，赶快转移话题：“不然还是我来口述，少爷只需要执笔就可以了。”
“就是因为一期总像现在这样全局包揽，吉五郎才一直成长不起来哦，快把药喝了，这次我已经提前帮你尝过了，一点都不苦，真的。”
“鹤丸殿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来吧，闭上眼喝下去，很快就结束了，来，啊——”
吉五郎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憋笑的药研，又叹了口气转回头来：“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其实少爷也不必担心措辞问题，山姥切老板和您一样都是不注重文采的人，把关键信息传达到了就可以了。”药研在一旁给出建议，“之前一期哥和他的书信往来也是这种风格。”
“还是药研跟我最好——唉，药研你以后不要跟着你哥了，直接跟在少爷我身边好不好？”吉五郎把举了很久的笔放下来，“你哥就交给能让他老老实实喝药的五条去照顾吧，将来我要是荣华富贵了肯定少不了你的。”
“少爷当着我的面这样说，不觉得有些过分吗？”刚喝了一口水缓解了一下苦味的一期说道，“我可没说要把谈和的事全权转交给您来办，您也不用非在这个时候给山姥切大人写信，药研和后藤也有书信联系，平时的消息让他们传递就可以了。”
“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果然江汀这个地方是非太多，要不还是让五条带你回雪见去吧。”
“来，再喝一口水，等会儿还有两碗药呢，记得吗？”鹤丸把水杯递到一期嘴边，“吉五郎的心意我就代一期领下了，不过你现在让他安心待在雪见，他肯定做不到的。”
“少爷放心好了，我还没那么容易倒下，倒是您——”一期看着垂下眼睛的丙性少爷，在那双酒红色眼睛下面看到明显的一片乌青，“最近都没好好休息过，身体也快支撑到极限了吧？”
“怎么也比你好，这种时候就……”
“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地留在羽之城可没有意义。”一期打断吉五郎的话，“您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吧？打算什么时候回丰桐去？”
“就算我回去……”看到的也只能是灵堂里新添的灵位罢了。吉五郎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让莺丸大人回去查明真相就足够了吧？我现在回去算什么？趁火打劫跟二哥抢家督的位置吗？”
“那你就让吉赐回去顺理成章地继承家督的位置？”鹤丸反问，“你觉得要是那个混蛋当家了，他会放过一期吗？”
“至少那时候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
“少爷。”
吉五郎顿了一下，却不敢看向打断自己的一期一振，他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抱歉，你是因为我才会被二哥抓住的，我还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太差劲了。”
“我不是要责怪您，只是希望您能尽快振作起来。”
“我还没跟你们说——今早刚收到母亲的来信，父亲昨晚刚刚过世。”吉五郎小声说道，“要是跟莺丸大人一起回去的话，或许还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你的心情也可以理解，但是现在……”
“鹤丸殿，今天就算了吧。”一期打断鹤丸的话，“如果少爷想留在江汀也没关系，只要鹤丸殿还在这里，丰桐那边的家老们就不会允许吉赐再动粟田口的成员，谈和的事只要通知三日月大人另行安排人手就可以。”
“一期你……”
“不管怎么选择，作出决定的都是少爷自己，我和弟弟们作为您的手下会一直为您分忧的。”
“少爷。”药研的声音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吉五郎回过神来，“少爷也累了好几天，还是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我让前田先送您回去，等下把安神的药也给您送过去一碗。”
“也好，我留在这儿一期也没法好好休息，那就拜托你了，照顾好他。”吉五郎看了一眼鹤丸，然后站起身朝门外走了。
“你啊，非要把话说成那样吗？”鹤丸调整了一下位置，伸出手臂把一期揽到自己怀里，“吉五郎刚才是真被你的那番话吓到了。”
“不这样说，他还会拿出很多借口给自己不敢回去的想法开脱的。”一期把头靠到对方胸口，有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来。
“其实他现在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毕竟刚得到父亲的死讯，这种时候就别对他那么严厉了吧？”
“您尽管放心，我和吉五郎少爷从小就在一起了，我知道把话说到什么程度对他是有用的。”一期回答道，“少爷确实在为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而懊悔，但也因此更害怕回去了。您也知道他向来都不喜欢受人牵制，但是回到丰桐就意味着他要正面和吉赐还有那些不喜欢他的家老们对峙，而且我和弟弟们现在又帮不上他……回去以后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所以你故意说刚才那些话刺激他，是想激他头脑一热跑回去吗？”鹤丸特意把垫在后面的枕头调整了一下，好让对方躺得更舒服一些，“实际上就算留在江汀也可以保证你们两个人的安全，丰桐那边却会有更大的危机，吉五郎的母亲百合姬大人还在那里，如果吉赐得势，一定会最先除掉大哥和正房夫人一派的势力，到时候连莺丸他们也会被波及不说，丰桐城里不会再有能阻止吉赐与其他三家开战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就毫无意义了。”
“父亲的计划原本就要建立在四家主公支持的基础上。”一期说道，“除去支持松夷主和派国广家，当时柴仓家信玄公已经时日不多，我们把筹码赌在了主和的物吉大人身上，这一次算是赢了；但是如果真的让吉赐成为新的家督，无论一个月后在长晴谈和的情况怎么样，整个计划也已经算是失败了。”
“到时候我是肯定要到三日月那里去提议应战的，我猜物吉和国广家看在粟田口的面子上也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渣——但是那样的话，遭殃的就是整个江北所有无辜的百姓了。”鹤丸继续说道。
“少爷一定明白这个道理，我希望他能在做好最后的觉悟以后再回到丰桐——那个，鹤丸殿……”
“什么？哦，药研什么时候来的？”鹤丸赶快抽出身来把药研端来的两碗药接下来，“抱歉啊，刚才聊得太投入了，一时间没注意到你。”
“劝少爷回丰桐的事虽然也很重要，不过一期哥现在可不能让自己太累了，鹤丸老爷也稍微注意一下——把药喝了就让他睡一会儿吧，我去少爷那边看一眼。”药研简单利索地交代完了事项，出门之前又回过头来加上一句，“对了，下次记得关门，我可不想再撞见你们第三次亲密接触了。”
药研说完以后就离开得干脆利落，鹤丸也只能尴尬地笑一笑，然后端起其中一只碗看向皱起眉的人。
第二天一早，一期刚醒过来就看到难得穿得衣着庄重的吉五郎坐在自己面前，看样子是已经等了很久。
“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说就好。”吉五郎赶在刚醒过来的人之前开口，在对上对方蜜色的眼睛时又流露出夹杂着不安和愧疚的复杂神色，“抱歉，自从你受伤以后我确实太慌乱了……其实我知道自己在害怕，连一期都不能陪在我身边，却让我去做那么困难的事——果然和二哥说的一样，离开了你的我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少爷在和我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不是也做得很好吗？多亏您提早与物吉大人取得了联系，在柴仓家发生异变的时候我们才能迅速反应。”一期说道，“有所恐惧是很正常的事，说实话我自己也很害怕……如果那时候鹤丸殿和少爷没能及时赶来，我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不用安慰我也没关系的……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了。”吉五郎说道，“现在能阻止二哥的人只有我了——如果让他成为新的家督，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丰桐……甚至整个封地都会变成一片焦土，而且母亲还在那里……为了你们我也不能让二哥得逞。”
“少爷此行会很辛苦，而且之前的刺杀事件已经让粟田口元气大伤，我也帮不上您什么了。”一期语气平静的陈述着事实，“您明白目前的情况吗？即使如此您也要回去吗？”
“我来找你当然是因为已经想过这些事了——”吉五郎看了一眼对方缠着纱布的手，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给你出难题，但是你一次也没让我失望过……倒是因为我，让你和五条差点错过，这次还害你受这么大的罪，无论是作为主公还是作为朋友，我这样的人很差劲吧？所以一期一振，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必再把我当成羽下家的少爷来对待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吧。”
“您的意思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少爷您担心过度了，我从没觉得您是很差劲的人，正相反，我觉得无论是作为主公还是作为朋友，您都是最好的选择。”一期有些费力地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无论是聪明的头脑还是迅敏的行动力，这些都是优秀的将领应有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善良的品质和美好的心灵——虽然如您所说，您自己并非完美的人，这世界上也不存在完美的人，没有人天生就适合做什么，都是依靠后天的努力不断改变自己，您是拥有很强的成长性的人，也许现在作为主公并不完美，但今后一定会是最出色的大名。”一期一振看着同样盯着自己的少爷，对那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人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当然，如果您是觉得粟田口和一期一振已经无法为您提供更多帮助了，所以想舍弃我这个累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您的身边。”
“当然不是！要是没有一期……我，我根本没想过没有你的生活。”吉五郎的脸色因为尴尬而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刚才的所有话能都当我没说过吗？我都不知道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期待……我现在开始后悔了。”
“能和我说说原因吗？”
“万一我将来没成为你说的那种……成长性很强的大名，那你岂不是要对我很失望？”吉五郎小声说着，“我才不想被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一期嘲笑呢。”
“那就请您努力地变得更好，我也会一起努力，争取成为您的助力的。”一期忍不住扯起嘴角来，“吉五郎少爷，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一期一振和粟田口永远都是您最后的盾牌，所以不必担心，即使失败了我也会帮您想出翻盘的计策来的。”
“别，你千万别这么咒我——”吉五郎赶快站起来，“一期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太可怕了，我才不要输了游戏哭着鼻子回来找你，这种丢人的事小时候做做就够了……还有，我不许你想那么多事，反正松夷那边暂时也没什么进度，在我打败二哥……吉赐之前，你就跟五条待在一起好好休养身体，我还要看着我的小外甥健康的出生，等着他叫我一声舅舅呢。”
一期垂眼看向自己的腹部，这次死里逃生以后，他觉得自己比过去还要更加珍惜这个孩子，过去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一个存在，可以让他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去拼命守住，哪怕因此打乱了自己的全部计划也要给这个孩子夺取一线生机——这大约就是为人父母的本能了吧。
“我会和这个孩子一起健康的活着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一期抬起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轻轻放在腹上，隔了太多阻碍的手已经无法感受到生命的脉动，但还是习惯性地做出保护的动作来，“少爷也是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请务必以自己的生命为重，对于我们而言，您的存在本身才是对抗吉赐和主战派最大的武器，这一点请您务必铭记在心。”
“你还真是的……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就不能跟我说点温情的话吗？比如跟我说说你有多担心我什么的？”
“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您，毕竟丰桐那边还有百合姬大人和莺丸大人他们在，而且少爷的头脑怎么也比吉赐清醒多了。”一期微微扯起嘴角来，“我大概真是受您影响太深，居然也开始觉得吉赐没能在第一时间杀了我，是因为对我本人另有所图了——这份自恋之情我过去可从没有过。”
吉五郎忍不住嗤笑出声，看了一眼身后关着的门，又故意用口型向对方传达着鹤丸就在门外的讯息，然后看到一期侧着头对自己笑了一下，明显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他之前居然会觉得一期一振这个人不懂怎么对别人撒娇，真可以说是误解颇深了。
“我觉得一期你今后可以再自恋一点，得让某人知道你可不是只在他眼里有非凡魅力的——不过你不觉得其实长谷部也对你有点意思吗？”
“您真是说笑了，长谷部大人只对兵法有意思。”
“那可不一定，那家伙虽然固执又死板，但其实也不是不解风情的人——这么看来某些人可真是走运，磨蹭这么多年居然还能把你追到手，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五条你说是不是？”
一直关着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被正面暴露在一期和吉五郎面前的鹤丸还没来得及收回看向躲起来的包丁和厚的方向的视线，就只能尴尬地咳了一声：“咳嗯！两位早上好啊，那个，我还想着这个时间一期也该醒了，没想到吉五郎也在啊，真巧真巧。”
“是啊，更巧的是我现在就要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还可以对一期为所欲为，是不是？”吉五郎眯起眼睛看着一脸尴尬的鹤丸，“虽然不太情愿，但这段时间一期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
“放心好了，不止是这段时间，今后我会一直好好照顾他的。”鹤丸收起尴尬的神情，认真回答道，“你说的那些话我都理解了，当然也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所以会更加珍惜他的。”
“那我就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了——”吉五郎走过鹤丸的身边，走到门口，然后转过身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有时间记得来找我玩，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丰桐。”年轻的丙性贵族这样对他的朋友们许诺后，便只身踏上了去往另一个风暴中心的路途。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