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一期】雪之城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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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战国paro
ABO有生子，请注意避雷
一大堆私设和各种捏他出没，请注意
本章含有孕期描写请注意！
如果觉得ooc了雷了麻烦就不要看下去了，感谢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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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分的河口峡谷比冬春两季显得更有生气一些，沿着弧星河下游宽阔而舒缓的河道一路北行，河岸边尽是丰茂的水草与颜色鲜艳的野花，头顶便是春汛时用以通行的山路，此时成了山中野兽们行走的地方，偶尔会有猿猴、兔子甚至是野鹿经过。
鹤丸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转头就看到一期掀起了马车面前的帘子，正靠坐在一边盯着他。
“怎么不去好好休息？今天还有一整天的路要赶呢。”鹤丸转回头去专注于驾车的工作，要是放在平常他肯定是要扭头多看几眼主动贴到他身边的爱人的，只是此时情况实在是特殊，居然让向来潇洒不羁的五条城主都成了称职的车夫。
“外面的风景很好，我刚才听到鹿鸣声了。”
“确实有一只小鹿从山上跑过去了，就在刚才我们路过的那个山腰处——要是没有任务在身，我倒是真想停下来带你在这附近转转。”
“鹤丸殿之前不常到河口来吗？”
“虽然名义上说河口是三条的领地，但实际上一直被羽下和柴仓控制，再加上前些年连年战乱……肯定是没有你来得次数多。”鹤丸望向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汇入弧星河的一条河道和两侧陡峭的山谷，“那里——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年前你们和柴仓军开战的地方吧？”
“确实是那个山谷。”一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从谷口拐进去以后有两个规模不小的村落，全部仰仗着上游的堤坝拦住河水才能免于每年的洪涝……不过鹤丸殿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的？”
“那时候三条家不是也派了支援部队嘛，只不过三日月也对你们能不能守住大坝有些怀疑，所以我们一直在北面观望来着。”鹤丸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遗憾，“当时是光忠带兵过来，我就是顺路跟着来看一看而已，不过真可惜，要是当时我们再走近一些，说不定就能赶上一期那场精彩的空城计了。”
“原来那次三条的增援部队是您和烛台切殿在领导……这么说来我们确实离的很近。”
“可惜没能见面。”鹤丸说道，“我还没见过一期穿着甲胄在战场上的样子呢。”
“也没什么好看的……当时我们可是被打得很狼狈，主力部队刚刚撤走，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守军和两台旧炮筒，如果对方将领真的强攻上来，我们连阻挡的能力都不具备。”
“其实只要你们在柴仓家的主力进入山谷以后开闸放水就可以了。”鹤丸说道。
“那场战役的主帅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才只安排了几十人看守山谷，但对方也知道进入山谷会遇到的风险，所以侦查工作会做得十分严密，如果我们准备开闸放水，首先要通知下游的村民疏散，村民一动对面就会察觉我们的意图。”
“所以如果选择开闸放水，就必须牺牲掉两个村落的村民？”
“把村民们叫到大坝上的时候，我答应过村长要尽力保住村子，但是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以需要更多人手为由把村子里的大部分都转移到大坝和山谷外了。”
“如果柴仓军真的攻进来，你会开闸放水吗？”
一期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我不知道……我请求那些村民帮了我们，柴仓军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或许真被逼到那一步的时候，我也会下命令的吧。”
“一期，今晚我们就去山谷下游的村子里落脚吧？”
“您说什么？今晚吗？”
“虽然比预计的行程少走了十几里路，但是你也很久没去看过那里的村民了吧？而且今天从凌晨起就在赶路，我觉得你应该也有些累了，所以就早点休息吧？——一期可不许说自己不累，你就当是我累了吧。”
原本想开口反驳的人这回没了理由，只好由着对方讲马车驶入前面的山谷当中去了。
对于很少见到外来者的村民们来说，从南面来的马车可以算是十分新奇的存在，他们刚进村没多久就被好奇的村民们围着盘问起来，再加上两人此行一切从简，着装打扮上也看不出一丝贵族气来，最后费了一番力气才终于找到了三年前与羽下军合作过的那位村长。
村长是一名六十出头的甲性，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身体仍然强壮，头脑也十分清晰，只一眼就认出三年前那个与自己合作赶走了柴仓家军队的年轻丙性，惊喜之余又赶快将两人向自己的家中引去。
都是熟人的村子里没有秘密可言，傍晚时来到村子里的旅人其实是三年前帮助过他们的羽下军将领的事很快就在村中传开，甚至连隔壁村子的人在听说之后也赶过来拜访，热闹的场面着实让鹤丸也吃了一惊。
那些人与一期谈起三年前的战役和这三年中发生的事，虽然净是一些谁家小伙娶了谁家姑娘，哪家夫妇又新添了一个孩子之类的事，一期倒是也没有厌烦的意思，一直听到村长夫人将那些来客通通赶走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啊啊——真是令人惊讶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宴会。”鹤丸对着月色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转过身去抱住自己身旁的一期，“累不累？”
“别的地方倒是还好，就是听了太多人说话，现在有点头晕。”一期向鹤丸怀里靠了靠。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和那些村民的关系居然这么好，村长家的大叔还真可怕啊，居然还要替你父母好好考察一下未来的丈夫，真是吓到我了……还好大婶看出我们俩的关系了，不然说不定明天大叔就会在村里给你说媒了。”
“那位大叔就是那样的性格，听到我已经和您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很惊讶吗？”
“说到这一点，我确实是比一期大了几岁，但被他们说成是大叔也太过分了吧？我自然为还是长得比较英俊倜傥的，不是吗？”
“看来大婶说得没错，鹤丸殿自恋的部分倒是很像一个结了婚被宠坏了的丈夫。”
“那也是被你宠坏的。”鹤丸揽着一期的肩膀朝房间的方向走，“不对啊，就目前我们两个的相处情况来说，应该是我把你宠坏了才对吧？我听药研说起来才知道，你原来喝药没这么费劲的。”
“鹤丸殿骗了我那么多次，怎么还好意思说我原来是什么样的？还请您对怀孕的人任性的地方多多理解。”
“这是在对我撒娇吗？”
一期笑着没有回答，月色下那双蜜色的眼睛里流动着上乘琥珀一般温润动人的光，看得鹤丸心中一动。
“怎么了？”一期有些疑惑地看着表情突然发生变化的鹤丸。
“没什么……只是突然在想，等一切安定下来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每天都这样坐在一起说话呢。”
“如果您不嫌弃我的话。”
“我怎么会嫌弃一期呢？我倒是怕那时候反而是我被一期嫌弃了。”鹤丸说道，“虽然名义上是三条家的将领，实际上却没怎么上过战场，跟经历过这么惊险的战役的一期比起来，我还真是差劲啊。”
“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没经历过反而是好事。”一期说道，“而且我也并不觉得鹤丸殿是差劲的人，您只是没遇到适合的战场，您的能力绝对比任何一个活跃在战场上的将领都要强。”
“我又不是吉五郎，你就不用拿那些话来鼓励我啦。”鹤丸帮一期把面前的门推开，引着对方走进房间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比起建立功勋，我还是更喜欢活得自在一些，能远离杀戮的战场是最好的。”
“这点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一期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弯下腰帮自己脱下鞋子的鹤丸，“我也不喜欢战争，所以才会和父亲一起寻找获得和平的方法——您看到今天来看我们的那些村民了吗？他们如今能安稳地在这里生活，也是因为除了三年前的攻防战以外，这些年里这个山谷都没有遭遇正面的冲突战，但是那些经历了战争的人却远没有这么幸运……我见过很多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人，但没有人是生来就应该经历这些的，不是吗？”
“我现在有些明白了。”鹤丸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抬头看着一期，“你和吉光先生所坚持的那些事，是为了让更多人获得本应属于他们的幸福，对吗？”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一期朝鹤丸伸出手，那只手现在缠着纱布，无法拿起笔更无法提起刀，却在用尽全力托举着更多人的希望。
而他想做的就是去保护全力做着这些事的那只手，仅此而已。
鹤丸轻轻握住那只手，在没被纱布遮住的指尖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山谷目前的所属还在争议中，原本藤吉郎公是有意要与三日月商谈之后和平划分这一带的所属权的，他这次专程到丰桐去也是为了这件事，但没想到……”
“如果让吉赐得到家督的位置，他一定会想要抢占更多土地，甚至不惜为此与三条家开战。”一期说道，“到时候不止是这个山谷……还有这一带的所有村落，都会被卷入战争当中——吉赐最喜欢用火攻和水攻的方法作战，虽然便捷，却使所过之处完全成为一片废墟。”
“不能让他得逞。”鹤丸站起身来，扶着一期平躺下来，然后自己也翻身上床，双手撑在对方头侧看着他，“不仅是要阻止吉赐，我们还要阻止松夷主战家族的人成为族长，这样才能换来豕突江一带真正的和平。”
“这就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一期伸出手去触碰鹤丸的脸，在摸到对方鼻尖之前被对方抽出的手轻轻握住，贴在了脸颊上，指腹下的触感柔软而温暖；鹤丸引着他的指尖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左胸口的位置，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一期也能感觉到那一处传来的温暖和结实的触感。
“是啊，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鹤丸重复着对方的话，“我们一起完成这个计划，为了更多人的未来，也为了我们和我们的孩子——好吗？”
一期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一直知道，鹤丸从知道他所策划的这个计划开始就一直在努力配合，而这些配合在今天之前都是对方出于对他无条件的守护，或许今天以后会有所不同，但指尖下传来温热感的皮肤、那颗坚定而有力地跳动着的心脏，只属于那个人的令人心安的气息，都还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就像现在这样……
“能和你一起来这里真是太好了。”
“我也这样觉得，能和您一起到这里来一次真是太好了。”
鹤丸支撑着身体看着与自己对视的一期，一个多月前在葫芦汀听过对方诉说的身世时的那种怜惜之情今天似乎变成了更加丰富的情感，大约是因为在真正见过曾经被一期拼命守护过的人们过着幸福的生活之后，才能真切地体会到对方不惜一切也要坚持完成计划的理由，只是有一点还和过去一样不曾变化，那就是想要守护这个人的心情。
想要守护这个人，连同他想守护的东西一起。
放在胸口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鹤丸看见一期微微皱了一下眉，缠着纱布的左手有些迟疑地放到腹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一期用右手手指勾了一下鹤丸的手臂，引着他把手放到自己腹上，然后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你是说孩子吗？”鹤丸惊喜地睁大眼，放在对方腹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鹤之助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吗？”
“好像又动了……”一期的声音有些颤抖，“您感觉到了吗？”
“在哪里？这边吗？”鹤丸小心地移动着自己的手，但还是感觉不到有什么动静，一期索性牵着他的手探到衣服里面，直接触碰到对方温热而柔软的皮肤时，鹤丸心神一动，居然突然紧张起来。
“怎么样？”
鹤丸看见对方那双蜜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里面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的光，指腹下隆起的手感与之前完全不同，除去呼吸的起伏以外，似乎真的能感觉到属于另一个小生命的脉动……“真的动了一下！好像——是动了吧？鹤之助？你是不是听到鹤丸爹爹的声音了？好像又在动了，一期，他真的在动啊！”
“是的，真的在动呢。”一期脸上也露出笑意来，“其实之前我也觉得他偶尔会动一动，但是受伤以后还是第一次……真是太好了，鹤之助也在很健康地成长呢。”
鹤丸把放到对方腹上的视线重新移回一期脸上，就刚好看到爱人满含着温柔与幸福的笑容，立刻觉得自己的心也被这样的情绪填满了。
“一期，”鹤丸把放在对方腹上的手小心地抽出来支撑身体，又腾出另一只手抚上对方的脸颊，“生命真是神奇，我以前怎么也想象不到，原来看着一个生命从无到有是这么令人惊喜的体验……谢谢你。”
“我也很开心……虽然弟弟们出生以前，我也会帮忙去照顾各位夫人，但是自己经历的时候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里，”一期把自己的手放在腹上，“这里有我和鹤丸殿一起创造的生命，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我才是要谢谢您。”
实际上完全标记的那夜结束以后，他们两个都默契地没有提到避孕的问题，明明满心怀着对彼此的爱意，要让那个可能会出现的这份爱意唯一的证明就这样消失，这种话他们都不忍心说出口，所以明知这个孩子会给接下来的计划带来更多风险，他们却还都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份额外的馈赠。
“您知道吗，物吉大人曾经问过我，怀着这个孩子经历这么多事是什么样的感觉……虽然有点荒唐，但现在我也开始觉得自己很帅气了。”一期闭上眼，由着在他身边侧躺下来的鹤丸轻轻抓住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受少爷影响太深，我觉得最近自己真的有些自恋倾向呢。”
“我倒是觉得一期就算再自恋一点也没关系。”鹤丸忍着笑意回答对方的问题，“这本来就是很帅气的事啊，我听吉五郎说过了，当时你是主动用手拦下吉赐的刀的，这份勇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不过比起什么都不做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值得庆幸了。”一期说道，“不过事后回想起来，当时那个场景还真是危险，万一吉赐的刀再锋利一点，说不定我的手指都要被削断了。”
“那我也会照数把他的手指头削下来几根给你报仇的。”鹤丸轻轻勾着一期的手指，一想到对方描述的场景就觉得一阵后怕，那两道从虎口开始横贯整个手掌的伤口事后看来都十分触目惊心。
“不过从松夷赶回来救我的鹤丸殿才更加帅气呢，看到您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一期感觉到对方的颤抖，赶快转移了话题，“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戏本里的被妖怪抓住的公主或者少爷，在命悬一线的时候看到自己英俊又强大的心上人一刀消灭了妖怪，然后十分帅气地把自己带回家去。”
“你还会看这种戏本啊，真令人惊讶。”鹤丸感慨道，“我还以为一期只会看兵法和古书呢。”
“药研说我总看这些会影响鹤之助今后的性格……所以就根据少爷的推荐找了一些戏本看，还挺有趣的。”一期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勾起了嘴角，“今后鹤丸殿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也把这些故事讲给鹤之助听好了。”
“咳，我还是觉得你给他讲点排兵布阵或者古文什么的比较好，可千万别变成吉五郎那样……”
“少爷那样有什么不好吗？”
“也不是说不好啦，不过像一期这样喜欢读点有难度的书不是更好吗？”
“也好，不过我看的那些书，对于鹤之助而言还太困难了，所以还是循序渐进为好，鹤丸殿觉得呢？”
“似乎也有道理……不过鹤之助还这么小，真的能听懂你在说什么吗？”
“虽然听不懂，但似乎能认出我的声音……现在也能认出鹤丸殿的声音了呢，而且他好像很喜欢听我们说话。”一期小声说道，“特别是鹤丸殿像现在这样跟我闲聊的时候，虽然也没有根据，但总觉得他很高兴呢。”
“好啦——虽然喜欢但也要适可而止哦，已经不早了，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明早还要继续赶路呢。”鹤丸撑身起来，在一期的额角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将桌上的油灯熄灭了。
（待续）
